十四岁的时候,一位我颇为敬仰的老师送了我一本书——《花季雨季》,书里有个叫刘夏的姑娘,她会拉小提琴,有一个情节我印象深刻,她一袭白色长裙,在黄昏的校园里,依窗而立,拉的是一曲《少女的祈祷》,有幸看到这一幕的学长被深深吸引,这位仰慕者后来成为她的男朋友。彼时读这一段,心向往之,不是为那仰慕者,却是为那白衣飘飘的背影和包围着这背影的琴声。
高中时候看了贾平凹的《浮躁》,被书里凄凉的埙声震动,初恋的男友送了我一个埙,对于气息,我向来很难把握,这个埙虽然后来跟着我天南海北地走,但我只是把它当一个摆设,充其量只能吹出来一个音,不过呜呜咽咽的,倒是很合我的心意,只是终究没能成曲。这两年工作稳定了,不用再漂泊,闲下来的时候,再次想起自己的这个心愿,终于,去年岁末,我去买了自己真正意义上第一件乐器——古筝,从此开始了我的学琴生涯。
又是一年岁末,算算看,正好是自己学琴满一年的时候。回想去年这个时候,我兴冲冲地奔进文化艺术中心,挑挑选选,选中一把扬州琴,上面镶嵌有贝壳的花纹图案,古香古色的。调琴师姜老师给我摆好筝柱,调好音,紧接着弹了一首《渔舟唱晚》,那琴声如同珠走玉盘,清清脆脆,让我内心好生欢喜。姜老师鼓励我说,好好学,三个月之后你也就能弹这个曲子,我内心不大相信,不过还是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学,早日弹出成调的曲子。
古筝长一米六有余,发音靠整个面板的共振。每把古筝,因为琴弦、筝柱、面板的不同,发出的音色不同。我挑选的扬州琴琴弦较紧,音色比较亮,很清脆。每把琴,刚开始弹的时候,琴弦的弹性还没有展示出来,会显得音色有点生硬,弹得越久,弦的柔软度体现出来,这时候音色就比较柔和了,自己也会弹得得心应手一点,这也就是所谓的琴要人养的缘故,一把好琴,是越弹越出色的。不过,在养的这个过程中,难免会有断弦的时候,比如我这一年,换了有七根弦,每换一次,又开始新一轮的磨合,每次刚磨合得差不多,琴弦的寿命也差不多了。或者,琴的生命也在于磨合吧。
因为初次接触乐器,琴还很新的时候,我是听不准音准的,对于音色也完全没有把握,所以究竟我用了多久磨合好我的琴,自己也说不上来,不过最少是有三个月的,因为三个月后我第一次断弦,后来一些音总有杂声,琴行的老师给我重新调了一次,我明显感觉到音色纯粹了,听起来舒服了很多。我想,这大约就是过了磨合期了。总之新人新乐器,也是一笔糊涂账。
半年以后,我开始学《渔舟唱晚》,这是古筝的代表曲目之一。《渔舟唱晚》的慢板还是很容易的,只要沉下心,稳住节奏,做出强弱对比,尤其是起调的时候要轻缓,中间的滑音根据节奏放慢韵律,弹出古朴的意味,这样就有点意思了。其实成人弹奏这一节还是比较容易的,因为成人的阅历多一些,领悟力也强一些,能够想象出湖面、渔船、水波这些画面来,理解了曲意,自然就好把握节奏。不过,快板就比较考验技巧了,三遍节奏渐快,尤其是最后一遍,飞快地劈托,劈的时候还要连劈,想要又有速度又流畅,就得下苦功夫了。当初学《渔舟唱晚》的时候是五月份,学过之后,我几乎每天练完指法总要弹一遍这个曲子,可是时至今日,对于快板还是不满意,要么没速度,要么连劈少了好几个音,要么不流畅,想要动听,还是需要努力的。
《渔舟唱晚》之后便开始摇指,这可以说是古筝的一个门槛。摇指的要点就是手腕活动,肢体放松。我在放松这个环节总是做不好,所以摇指的音色很生硬,不连续。时至今日,扎桩摇还好一点,悬腕摇就很不好听。摇指略会一些后,便殃及赵老师给我教了一首流行歌曲——《女儿情》,这是西游记女儿国里的插曲,改版成古筝特别好听,各位如果有兴趣可以去搜一下听听看,最好是搜李娜老师的,袁莎老师的曲子改编得太短,而且音低,基本在低音区和中音区,不及李娜老师的中银和高音区的改版清脆,更能显得女儿的婀娜柔情。这个曲子我学会侯也一直在练,这个曲子的难点在于双手的配合,左手的音变得很多,但是练熟以后,难度就在于摇指了,如果摇指能很优美,整个曲子就很优美。惭愧,我现在的摇指离优美二字相去甚远,所以这个曲子最多也就是成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