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暑期,我参与了学校的音乐夏令营工作。偶然的机会,让我和夏令营钢琴大师班主讲之一的殷承宗老师有了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殷承宗,旅美著名钢琴演奏家,被誉为20世纪华人音乐经典的钢琴协奏曲——《黄河》的改编者和首演者。他的琴声伴随了几代人的成长,知道今天喜欢音乐的中年人听到这个名字仍如雷贯耳,对于我这样热爱音乐也学习过钢琴的年轻人,回个名字代表着一位技艺精湛而且成就卓著的前辈。短暂的接触中,我看到了光环背后著名钢琴家真实而具体的一面,微小的细节折射出他对钢琴艺术的热爱和执着。
全情投入的状态让人难忘
在殷承宗老师独奏音乐会正式演出的前一天,我观看了他的排练,聆听了全部的曲目。在练琴过程中,他始终激情澎湃,面部表情丰富而多变,精湛的技艺及出色的音乐表达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聆听音乐的同时,我特别注意观察了他演奏时的状态,这种聚精会神而且忘我投入的状态让我无比感动和敬佩。
我看到,演奏时殷承宗老师双眼始终专注点看着键盘,嘴唇微张,似乎在轻轻吟唱着什么,随着音乐情绪的起伏嘴唇不停地在开合间转换,同时头部附和着音乐情感的变化而不断地摆动,身体而在协调地配合双手不断变换各种姿势。从开场曲目海顿《变奏曲》的沉静内敛的神情,到肖邦《革命练习曲》的激情澎湃和跌宕起伏,再到《百鸟朝凤》时的生动和欢快,到最后《红灯记》选曲中的热情和奔放,他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这种全神贯注而且极度投入的状态。
即使在练完后我们的闲聊中,我随意哼唱了一段旋律,请殷承宗老师即兴编配弹奏,这种状态依然在继续。听完排练,让我享受到激昂恢宏又丝丝入扣美妙乐声的同时,也让我直观地体会到了这位年长前辈对于自己事业的执着追求,以及一位著名音乐家对音乐、对钢琴演奏的无限热爱。
自带温度计的演奏家
很多年前就看到某专业杂志介绍:殷承宗老师在国内演出时自带温度计,每到异地便会送给当地剧院一支,喜欢演奏名琴的他,深知要使名琴发出美妙的声音,温度和湿度是需要严格控制的。向他求证,还确有其事。这便是我了解到的大音乐家对于细节的重视,职业演奏家的职业风范。
钢琴音乐会要取得良好的效果,仅仅依靠演奏者本身的高超技巧是远远不够的。那一次,殷承宗老师演奏的是音乐学院钢刚启用的专门订购的斯坦威三角钢琴。可能是新琴的缘故,调音师在每天使用前都会仔细调试一遍。殷承宗老师在练习开始之前,会仔细试奏每一个琴键和踏板,对于这架品质优良的钢琴所出现的细小瑕疵,丝毫不放过。一旦发现问题,他会立刻要求调音师解决。在练习的间隙,他会来到台下的观众席,走到各个区域以及角落反复击掌,了解音乐厅的共鸣效果以求获得最佳音响效果。事无巨细,他都会细心细致地去做。
艺术长青来自一如既往地勤奋
作为一个曾经无论寒暑都挥汗如雨地学、练琴的音乐爱好者,冷静地看待殷承宗老师,不得不佩服他的刻苦和勤奋。以前在我看来,他的成就与儿童时代良好的音乐环境和过人的音乐天赋,从小打下的坚实专业基础,以及数次幸运地获得的前往国内外一流音乐学府深造的机会密不可分。现在看来,我觉得努力和勤奋也是他成功的必要条件之一。在交谈中,我了解到十三四岁在上海音乐学院学习时候经常每天练琴八九个小时,这让他从精英汇聚的附中少年班脱颖而出,获得了宝贵的出国留学的机会。后来在前苏联的音乐学院学习时每天联系的时间则更长,这也是促使当年20出头的他在国际顶尖级别的柴科夫斯基音乐比赛中一路过关斩将,载誉而归。
时至今日,当很多的花甲老人尽享天伦之乐时,早已功成名就的他依然坚持每天练习五六个小时,独自一人穿梭于大江南北,频繁参与各种高水平的演出,保持着自己艺术生命长盛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