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一个伟大的艺术家,除了具有艺术上的超人天才和令人望尘莫及的巨大能力及影响力以外,还应该具有正直善良的人品和虚怀若谷的胸怀。伯恩斯坦就是这样一个具有典型意义的楷模。他是一位极其爱好和平的、富有正义感的艺术家,无论是在战争时期还是在战后的冷战时期,他在这方面都表现出了支持人类和平事业的坚定立场。
伦纳德·伯恩斯坦于1918年出生于美国马萨诸塞州的劳伦斯。他早年曾就学于美国的哈佛大学,后又转入了美国著名的柯蒂斯音乐学院。在这段时间,他曾跟随美国著名作曲家和音乐理论家瓦尔特·辟斯顿学习作曲,同时又向著名的美籍匈裔指挥大师菲里茨·赖纳学习指挥。1940年伯恩斯坦来到了著名指挥大师库谢维茨基在波士顿坦格伍德举办的音乐培训学校,投在了这位了不起的大指挥家门下学习。两年后,即1942年,伯恩斯坦便在波士顿交响乐团开办的伯克郡音乐中心担任了库谢维茨基的助手。在此期间他曾深得这位大师的赏识。从此,伯恩斯坦便以指挥家的身份在世界乐坛巨陧地崭露头角了。一个偶然的机会,伯恩斯坦结识当时担任纽约爱乐乐团常任指挥的米特罗普洛斯,并经他推荐担当了这个著名乐团的助理指挥。这个职位可以说是伯恩斯坦指挥生涯中的一个重要起点。1943 年,年仅25岁的伯恩斯坦在一个重要的音乐会上,代替了因生病而不能上场指挥的布鲁诺·瓦尔特出场指挥,并且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伯恩斯坦也因此一举成名,成为当时美国最有前途的青年指挥家。1945年至1948年,伯恩斯坦在纽约市立交响乐团中担任了3年的常任指挥,这期间他曾大胆地指挥乐队演奏了一批新曲目。1 95 1年他开始在坦格伍德音乐学校中担任指挥教授。此后在1951年至1956年间,担任了布兰代斯大学的音乐教授。1958年,伯恩斯坦从大指挥家米特罗普洛斯的手中接过了纽约爱乐乐团常任指挥一职。从此后的近30年的时间里,伯恩斯坦始终领导着这个历史悠久且又技艺高超的乐团,直到退休。
在自己的指挥生涯中,伯恩斯坦还曾担任过世界许多著名交响乐团和歌剧院的客席指挥,其中包括维也纳爱乐乐团、伦敦爱乐乐团、以色列爱乐乐团、伦敦交响乐团、巴黎管弦乐团、斯卡拉歌剧院、大都会歌剧院和维也纳国立歌剧院等。然而他在指挥及训练乐队方面的贡献,还是要数对纽约爱乐乐团这个美国老牌名乐团所作的最为突出。在他就任的近30年里,纽约爱乐乐团在他的天才领导下,赢得了极为突出的世界声誉。因此,人们一直认为,伯恩斯坦是继托斯卡尼尼之后,为纽约爱乐乐团开辟“第二黄金时期”的关键人物。
很小的时候,伯恩斯坦便酷爱歌剧艺术。据说他还在童年时,就对那具有无限表现力和吸引力的歌剧艺术着了迷,他经常随家人去观看歌剧演出,并在看完每次演出后都将他所喜爱的著名唱段的音乐牢牢记熟。回家后就自己和着钢琴一遍遍地演唱,这还不够,为了尽兴,他还要将年幼的妹妹拉进来充当一个角色来与他对唱。为此,他毫不厌烦地一句旬地教妹妹演唱和扮演角色,而他则眉飞色舞地享受着自己的精心创造。经过他的不懈努力,他俩竟然能将歌剧《卡门》中的大段二重唱表演下来。但伯恩斯坦仍不满足,于是叫来了许多与他相好的小伙伴加入到这个团队中,他将他们组织起来,按照自己的想象来导演他们排练歌剧中的场面。这件有趣的逸事说明了伯恩斯坦在歌剧艺术方面具有惊人而又绝妙的早熟天才。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伯恩斯坦曾积极地加入到反法西斯斗争的行列中,为支援盟军的募捐而举行了多次不知疲倦的义演。战争结束后,他又为人们的互相理解和团结而奔走着。他到处用自己的艺术感化和教育人们,他为呼吁削减武器而举行盛大的音乐会,并在音乐会上指挥马勒的《复活节交响曲》。当冷战结束后,他又为庆祝开放柏林墙、两德实现统一而进行的举世瞩目的音乐会欣喜若狂,并抱病指挥了由世界几个著名交响乐团联台演出的贝多芬《第九交响曲》o因为这次盛大而又意义深远的活动,晚年的伯恩斯坦再一次获得世人的无限尊敬,在辉煌指挥生涯的后期,他又一次获得了耀眼的殊荣。
伟大而正直的人生观念一直是伯恩斯坦行为的指南,同时也因了善良温和的性格和富有修养的风度,使得他在生活中,显得既活泼随和又富有幽默感。他是一个极为平常、亲切和平易近人的人。在指挥乐队排练时,他从来不像托斯卡尼尼和卡拉扬那样威严,显得凛然不可侵犯,而总是在一种轻松、自熟、幽默和民主的气氛中与大家一起工作。据说伯恩斯坦在排练时,排练厅的大门总是敞开的,凡是对音乐感兴趣的人都可进入大厅去观看他的排练。他的大弟子小泽征尔在谈到恩师这方面的情况时说道:“伯恩斯坦在排练时,甚至连街上卖东西的老太太都可以进去看一看,有时这些老太太们还在排练的休息时间和他说上几句慰劳的话,向他表示敬意。而每到这时,伯恩斯坦也总是向她们善良地微笑一下。”
作为20世纪中最受人们尊敬和崇拜的音乐家之一,无论是他的天才、他的技艺,还是他的风格和他的为人,无不在人们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晚年的伯恩斯坦曾辞去纽约爱乐乐团指挥的职务而去从事他的作曲事业。鉴于他的崇高地位和他的恋恋不舍之情,纽约爱乐乐团于1969年将他封为“终身桂冠指挥家”。而伯恩斯坦也的确十分珍惜他所获得的荣誉,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中,他经常从百忙的创作工作中抽出时间来继续从事指挥活动,使人们有更多的机会看到他手拿指挥棒指挥乐队时的雄姿。就在他生命结束的前一年,他还不顾自己的繁忙和劳累,带着怀恋的心情指挥了为纪念卡拉扬逝世而举行的音乐会。没想到事隔一年之后,这位 20世纪的音乐巨人,也紧随卡拉扬撒手而去了。他的逝世,曾给人们带来了无限的悲痛和巨大的遗憾,人们再也不能现场聆听他指挥的音乐,观看他指挥时的英姿了。所幸的是,现代的激光唱片和视盘,已将他那丰厚的艺术遗产收录了进去,它们将使这笔艺术遗产一代代地传下去。而后代的人们则能够通过这些现代技术的途径,欣赏到伯恩斯坦的全部艺术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