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种乐器在演奏美学方面既有共性的地方,也有个性的地方,琵琶就有着自己独特的表现方式,对演奏美学的要求与其它乐器也有所区别。琵琶是我国特有的民间乐器,它的演奏几乎不借助于非音乐手段,主要依靠演员自身的二度创作来完成演出。演奏琵琶最重要的是:把握住点与线、线与点的关系;控制余音以表现琵琶的“韵”;形神兼备的体现音乐内涵。
本文分别从以上四个方面进行阐述,来说明琵琶演奏中独特的美学要求。
一、点与线
琵琶是一件个性很强的弹拨乐器,声似珠落玉盘,晶莹透亮,它以点状发音为基础,由不同的“点”连接成“线”来勾勒出音乐的旋律。琵琶演奏的特点是颗粒性强,在颗粒间留给人们无限的想象空间,由于“点”的发音延音短,在演奏旋律性较强的乐曲时会出现颗粒太清楚,旋律线条不明显的问题,所以我们在演奏一些流畅抒情的乐段时,一定要把“点”包含在线条之中不能过于突出。琵琶在演奏中常用轮指、滚奏、摇指、双飞等技法,在弹奏时要控制指力,大指过重,无名指、小指太弱都会破坏音乐的线条;要具备旋律的歌唱意识,均匀地弹奏出音乐的线条,给人以连贯和流畅的感觉。如《彝族舞曲》轮指段,用中速偏慢的轮指表现悠扬抒情的旋律,如果颗粒过于清楚,就会破坏旋律的流畅性,虽然“点”是琵琶发音的基础,但不能一味地强调“点”,要根据不同的音乐来追求“点”与“线”的和谐统一。
二、线与点
琵琶演奏时左右手相加十个“点”的碰撞所产生的美感是无与伦比的,在演奏中不能单纯地追求“点”而忽略了旋律,当然也不能只重视旋律而忽视了“点”。在演奏一些作品时我们需要在线条中突出一些“点”的效果,让流畅的音乐变得有棱角,以突出音乐本身的个性;有些音乐需要刻意在“线”中找“点”,如果没有这些点,旋律会变得模糊不清。如刘德海先生改编的《霸王卸甲》中“楚歌”一段,用慢而不断的轮指表现如泣如诉的旋律,描写项羽四面楚歌的困境,同时在慢轮的大线条中突出“点”的重音,以表现人物的个性,使得音乐内涵也更深刻,如果只有“线”没有“点”就不会给人以震撼的感觉,音乐变得平乏,失去光彩。所以琵琶演奏中应该根据音乐的具体需要将“点”与“线”完美地结合,使音乐既优美又流动,表现出琵琶独特的艺术魅力。
三、音韵美
“韵”是中国民族音乐的灵魂,它是比较模糊的概念,只能通过听觉来感知。在昆曲,韵味意味着小腔(即音色);在书画,韵味意味气韵,即生动之念;在诗歌,韵味则意味韵律。“韵”是演奏者审美情趣和演奏风格的体现,演奏者对音乐的感受不同,所表现的音韵也有所区别。琵琶演奏中“韵”的产生,主要是在右手弹弦后,左手立即作吟、揉、推、拉、绰、注等技法的配合,使乐音的余音产生各种变化。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点”是琵琶的优点,同时也是缺点。由于“点”的发音余音短,如果不注意保留,余音很快就会消失,而没有余音就不能产生“韵”,所以保留和美化余音就成了每个琵琶演奏者应该重视的问题。余音可以使单一的声音产生色彩变换,运用技法来延长余音,就可以形成“韵”,也就是说发音后余音所产生的细微变化就是“韵”,清朝琴人陈幼慈对“韵”作了如下简洁的说明:“夫音韵者,声之波澜也”。
琵琶音乐中的“韵”随处可见,在文曲中最为显著。如《塞上曲》,这是一首艺术感染力很强的琵琶曲,乐曲抒发哀婉凄楚的情感,表现了王昭君怀念故国的心情。乐曲第一句中的“7”运用了不同速度和音高的拉弦来表现人物情绪的变化,配合推、拉、吟、揉、打、带等多种左手技法来表现人物内心的惆怅,音色富于变化,音乐形象生动感人。演奏琵琶时一定要控制好余音,表现出琵琶的“韵”,追求琵琶音乐的和谐美,才能更好的体现出它的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