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年出生于匈牙利布达佩斯,1976年在瑞士苏黎士逝世。安达在布达佩斯匈牙利音乐开始学习钢琴,1939年以勃拉姆斯第二号钢琴协奏曲首次登台演出,合作的对象是布达佩斯爱乐与孟根堡(Willem Mengelberg)。完成布达佩斯的学业后,安达到柏林工作并在福特万格勒(Wilhelm Furw 鄚 gler)的指挥下与柏林爱乐合作演出法朗克《交响变奏曲》这是他第一次在柏林公开演出。安达在1942年逃离德国前往瑞士,1947年展开国际音乐事业(1955年首次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演出)。安达不只是一位长于演奏浪漫派曲目的钢琴名家,他也以弹奏莫扎特钢琴协奏曲(同时担任独奏与指挥)、巴尔托克钢琴作品闻名。除了演奏与录音,安达也致力于教学且有不错的成绩(费雪在瑞士的大师班课程就是由安达接任)。安达的演奏结合了精湛的技巧与歌唱般的旋律,分句有如人声,福特万格勒称他是“钢琴的游唱诗人”。
谈到晚年的安达,或许极度内省的萧邦十三首圆舞曲录音或许会让你着迷。与罗马尼亚钢琴家李帕第(Dinu Lipatti)的录音相较,安达相当大胆的把速度与节拍拉回到如同脉搏的悸动,曲中带有瞬间追忆以往的忧郁气氛。当然,我们不认为文化的主流趋势与音乐家所选择的诠释风格能够画上等号,虽然两者之间会有一些理所当然的交叉点。但是就不特别塑造钢琴音色、让音乐完全自然流畅地流动的演奏方式,李帕第与安达是非常相近的。
安达为舒曼《大卫同盟》作品6注入了世俗的优雅,堂皇而又难以抑制的活力。在一个安静的乐旬过后一刻,爆发出钢琴直指乐曲深虚与外在的力量,相当今人难忘。以演奏舒曼来说,安达算是钢琴家中相当大胆的一位。创造力十分丰富,换句话说,他是一位谦逊琴名家,音乐既自然且灿烂。安达的诠释几乎是无与伦比,他有办法找出不受他人诠释影向的演奏方式,自发性的音色志音乐中“枝节旁末”的部份与舒曼个人想法特色及日常生活相互对话。舒曼的作品如同他的自传,音乐总是与个人的心情感受及当时的处境立场有关。因此。安达找到一个进入舒曼创造力十足世界(以及德国浪漫派的世界)的方法,而且不需要花演奏的曲目(特别是录音)中另外归纳出一套诠释方式,这正是许多天赋远低于安达的钢琴家昂苦恼的。如同你能够深入聆听并经过思考过滤,一再欣赏安达诠释的《克莱斯勒魂》作品16、《交响练习曲》作品13、《c大调幻想曲》作品17或是先前提到的《大卫同盟》都会觉得这不像是一位“舒曼专家”所演奏的。他宁愿以一位全能音乐家的角度来诠释舒曼。于是在这个宽广的音乐范围里,安达能够非常自由地感受与思考舒曼的音乐。他把音乐当成自己的眼睛与耳朵,音乐在他的演奏下更具一般性,而且似乎已经越过音色呈现美丽与否的讨论范围,单一表现出个人的艺术理念。在艺术诠释最顶峰的时候,安达能够毫无困难的抓住音乐里的简朴与单纯,音乐表情极为高雅但是又不过份柔和,让音乐呈现出让人惊讶的透明感以及他成熟而柔韧的琴艺。
教师的角色,晚年更担任起指挥,然而这让他的健康受损。聆听安达七零年代早期的录音,它依然迷人,但是也出现蜡烛燃烧到尽头的惊讶。如果要坦白点出安达最荒唐之处,只要是见多识广的读者都会指出他过于奢侈的生活方式。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安达出生于布达佩斯,钢琴师事杜南忆,他的音乐风格在著名的李斯特音乐院奠定,1942年起定居瑞士。十九岁首次在布达佩斯登台演出后(孟根堡指挥),安达很快地就展开国际演奏事业。幸运之神也对着安达的私生活微笑,他的经济一直维持在中产阶级的水准,日子远超过“舒适”两字。安达工作努力,而在本身能力与手段的推波助澜下,安达对于物质生活更是大方。关于这位艺术家的论述已经过多,他绝对不让多余的虚饰使自己的音乐变得枯燥乏味。无法想象的活力与热忱让安达同时身兼钢琴家与音乐。
安达从五零年代末期开始享受到成功的滋味,他的声名雀起,完美无缺的演奏技巧总是在最适当的时候展现。李斯特重要的钢琴曲,如:B小调钢琴奏鸣曲与第一号钢琴协奏曲、布拉姆斯《帕格尼尼》变奏曲、舒曼年轻时期的几首钢琴成熟佳作、萧邦的标准曲目(以前奏曲及练习曲为重心)、贝多芬的协奏曲及几首奏鸣曲、不可或缺的柴可夫斯基第一号钢琴协奏曲与拉赫曼尼诺夫第二号钢琴协奏曲,还有安达早年已经开始演奏的巴尔托克不但是钢琴曲目的基石、钢琴家必修作品,也是古典与浪漫派传统最强调的曲目,更是现代公认的重要曲目。尽管如此,安达与同时期钢琴家相比之下还是有特出,甚至是双人的独特音乐性。当然,安达演奏的布拉姆斯第二号钢琴协奏曲也同样十分成功,无论困难的和弦、音阶对他来说都轻而易举。但是在这个时候,安达也对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产生兴趣与爱好。他和哈丝姬儿(Clara Haskil)台作演出了莫扎特双钢琴协奏曲K.365。
表面上看,这两位音乐家的艺术气质完全相反,但是他们从1953年到1958年一首固定搭档演出。两人的合作是由后来出任苏黎士广播管弦乐部门总监的里伯曼(RolfLiebermann)促成,曲目是莫扎特降E大调钢琴协奏曲。最后一次(1958年)在琉森音乐节的音乐会上也是演奏这首曲子。巴哈c大调复协奏曲BWV.1061是绝无仅有的重要录音文献,安达的演出结合了含蓄与优雅的气质。我们可以假设安达在六零年代的莫扎特录音,其音乐性和与哈丝姬儿合作有关。更一步来看,如果没有哈丝姬儿的影响,我们实在无法想象安达走上指挥台诠释莫扎特的模样。
安达勇敢地面对当时乐界诠释莫扎特的不正确方法而且得到肯定,他认为莫扎特钢琴协奏曲全集是内涵十分丰富的一组作品。而他把莫扎特早期四首钢琴协奏曲(即所谓的一到四号钢琴协奏曲)视为这组作品的句点。就像他的瑞士老师费雪(EdwinFischer),安达决定以他喜爱的历史手法,即结合指挥与演奏来弹奏莫扎特。最明显的例证当然是与包加特纳(Bernhard Paumgartner)一手创建的萨尔兹堡音乐院室内乐团合作录制的莫扎特钢琴协奏曲专辑。乐团是由萨尔兹堡莫扎特音乐院的师生及学校中的客席器乐家组成,一般认为这个乐团即使是面对莫扎特较冷门的曲目也颇有经验。这套专辑所收钱的G大调钢琴协奏曲K.453及C大调钢琴协奏曲K.467是全集录音中最早灌录约两首作品,安达对这两首乐曲也做了各种不同方面的新尝试。钢琴家如:海布勒(Ingrid Haebler,飞利浦)、阿胥肯纳吉(Vladimir Ashkenazy,笛卡)、布兰德尔(Alfred Brende1,飞利浦)、舒密特(Annerose Schmidt,Eterna)、恩格尔(KarlEngel,Telefunken)、巴伦波英(Danie1 Barenboim,EMI)也都在安达之后录下莫扎特钢琴协奏曲全集,近年普莱亚(Murray Perahia,新力)、席夫(Andr 嫳 Schiff,笛卡)、布赫宾德(Rudolf Buchbinder,Calling)等(只列举重要的钢琴家)也陆绩加入录制全集的行列。
华丽的莫扎特c大调钢琴协奏曲的首尾两乐章活力充沛,在安达的指挥下,音乐散发出戏剧性十足的个性。音乐没有任何夸张虚饰。安达慢慢地享受着音乐中力与色彩的各种可能性,并以节奏、强性及舒畅的热情为音乐增添必要的活力。在优雅的行板乐章里,安达以钢琴重新创造出人声般纯朴的抒情美感却又不过份伤感。少有这样审慎但是生动的演出,似乎这就是莫扎特钢琴协奏曲原来的面貌。而对这位多才多艺且有天份的艺术家来说。节奏灵巧而且有打击乐器效果的巴尔托克三首钢琴协奏曲就像是特地为他而写似的。
这是安达事业的新方向,有些人形容这是他音乐美学的大转变。而从这个新方向能够体会到安达晚年的萧邦十三首圆舞曲录音所持的神秘与心理内省式艺术观点。掌握到巴尔托克第一、二号钢琴协奏曲的刺激性以及莫扎特式明亮的音色与风格后,安达在逝世前(1976年6月)不久才录制的巴尔托克几乎呈现出与萧邦同样的忧伤气质,听者几乎会产生与音乐一同死去的感受。如果有人选是坚认巴尔托克的音乐十分狂野,第三号钢琴协奏曲中乐章的狂热宗教风格会令人无法抗拒:钢琴与乐团的庄严气氛就像祈祷者,音乐中的恐吓气氛只是为了与之形成对比且吸引一般人的注意。终乐章如同是一首呼应这种感觉的诗意圆舞曲。安达在这套录音不只演奏以写实的忧郁与沮丧来演奏著名的《告别》圆舞曲作品69-1,整个十三首圆舞曲就像是一首以“告别”为重心的组曲。这十三首圆舞曲有如没有歌词的无言歌,安达像是带领听者深入他晚年音乐的永恒精髓,虽然不可避免要有高超的演奏技巧,但已经不是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