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班吹手由五人组成,两个吹唢呐者,既一个压上眼吹高音(吹上手),一个压下眼吹底音(吹下手),另外三个分别是擂鼓的、拍镲镲的和捣老锣的,另带两杆长号和几个火药铁炮。而现在的吹鼓手班发展得有小海笛、架子鼓、大小铜号、管了、笙、小锣等乐器,有八到十人组成,好似一个小乐队。无论新、旧吹手班吹唢呐者都是主角,敲击者是配角。上手吹高音并掌握曲调,下手吹中音跟上辅助,一般“呜哇——呜哇”音定好后,敲击者“咚嚓——咚嚓”便开始吹奏。
在旧社会里,吹手被人们列入下九流。所谓“吹皮捣鼓”,一般人家不与其作亲、交友,其后代下来即使读了书也不能进考场应试,所以也就祖祖辈辈下来做不了官,只好继续学吹手,有的三辈五辈一直是吹手人家。解放后,吹手再不受人们的歧视。进入七十年代,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吹唢呐的艺人们在民间音乐天地里各展其能,受到了人们的赞赏。有的靠吹唢呐过上了美好幸福的生活,有的靠吹唢呐自然而然就吹来了漂亮的媳妇,有的靠吹唢呐吹也了大名。陕北唢呐不仅吹红了陕北的山山洼洼,村村镇镇,还吹出了省界,吹出了国门。1982年在京城献艺受到了来华的亚洲十几个国家民间艺人的高度赞扬,1990年在亚运会开幕式上受到国家体委的邀请。1996年中国唱片公司上海分公司录制的盒式录音带《狮子令》就是由陕北著名吹手李岐山、李之山吹奏。1997年绥德黄土地艺术团赴荷兰参加国际民间艺术节演出,陕北唢呐名扬西欧,震惊中外。先后还为十几部影片和电影和电视连续剧作了唢呐配音。陕北唢呐,传流百年久经不衰。
喜庆吉日与唢呐是分不开的。如张家办婚事,吹手班头一天下午就要到主家吹奏。若是冬天用干柴疙瘩燃一堆火,旁边放一个菜碟,一瓶烧酒,两盒烟,吹手们吃几口菜,抿上几口热乎的烧酒,试一试哨音就开始吹奏起来。唢呐一响,前来贺喜的亲戚朋友,看热闹的大人小孩子都围了上来听“吹春天”,把一个热热闹闹的“过事情”场面推高潮。次日清晨,吃过早饭,大炮隆隆三声,长号“嘟—嘟”,唢呐“呜哇—呜哇”地迎着“引人的”便上路了。到了新娘庄前,吹手们又要学号报讯,人们也会知道“引人的”来了,全村老少都来观看。迎亲队伍在返回的途中时,吹手们仍走在前头,当然过村遇镇也不例外,也要吹奏,特别是进了新郞村后吹手们更是要施展才华,尽力吹奏。吹的牌曲越多,越花哨越好。一般有情歌、《得胜回营》、《将军令》、《大摆队》等等。在吃饭时,只要听到端盘子的喊一声“油—了——”吹手们就会吹奏起来。当然拜天地、上头、送酒等过程中都要在吹手们的吹奏下进行。所以在陕北,基本形成了“没有吹手不出嫁”的习惯。
再如,李家办丧事、过周年也离不开吹手。在祭灵迎帐、摆宴、请灵、撒路灯、踩跪、出殓、下葬等全部过程,也要在吹手的吹奏下进行。但牌曲和办喜事的牌曲大大不同,全部采用哀调。如《西风赞》、全国通行的《哀乐》曲等和孝子们对亡故老人的哭声要完全吻合,勾起人们对死者的怀念。
一年一度的新春闹秧歌,当然更离不开吹手的吹奏。每当锣鼓家什咚咚、嚓嚓敲地响,伞儿撑开,扇子起舞时,你听那一曲曲古的、新的、流行的吹个不停,而穿红戴绿的秧歌队在唢呐的助威下才能尽兴发挥。元宵之夜,在街道和九曲滩前,也都有唢呐班的吹奏。庙会期间有时会有两三班吹手的吹奏,那就更热闹了,你一轮,我一阵,轮流吹奏,比高论低,把一个个前来敬香的人听的目瞪口呆,阵阵喝彩,恋恋不舍。大型的庆祝活动、开业庆典、广告宣传等都离不开吹手们的吹奏。可在“文革”期间唢呐却列入“四旧”被禁止。数年内人们难听此乐,令人寂寞索然。此时一过,唢呐马上复兴,使这古老流传下来的民间艺术之花在黄土高原上绽放新蕾,格外娇艳,源远流长,将会吹遍祖国的大江南北,吹红世界各地。